当前位置: 未解之谜网 > 技术创新 > 大千世界何处容下“我”

大千世界何处容下“我”

●我们从何而来?
这问题在似乎了无新意,演化学家、发展生物学家都问过;若换成心智哲学或科学家来问,又有何不同呢?哲学问题往往蒙着玄妙的色彩,一般人还以为仅止逻辑与概念上的争辩,殊不知最好的现代哲学,是走在科学最前线、且二者交流不断的。
略具科学常识的人,对于“我们从何而来”或“世界如何产生我”或可轻易回答出生命产生的详实过程;即便一窍不通者,也可以直觉地说“我妈妈生我的呀!”但你是否想过,前一秒你尚未存在、下一秒便“出现”了──岂不吊诡?人身上的细胞平均七年便汰换一轮,如此说来,七年后的这个个体,还是“我”吗?
●我思故我在?
许多科学家与哲学家都认为,人的存在始于“意识”的产生。
脑科学的发展在二十世纪逐渐抬头,以往被科学界嗤之以鼻的“意识”,也一跃而成了严格科学。有别于医学上与清醒程度相关之“意识”,这里谈的意识着重感官知觉经验,以及如何借由这些感知,产生观点、主体性。我们老挂在嘴边“非笔墨可以形容”,而意识科学中,确实有许多专家认为相较意识经验的内容,再精准的语言也粗糙无比!同时,意识是非常主观也个人的,且难以转移---- 也就是说“子非鱼,焉知鱼之乐!”
看似进展神速的脑科学,却难以解答复杂神经网络所构成的“大脑(brain)”,如何产生出“心灵(mind)”。神经网络是物理的、物质的,而我们所谓的意识或心灵,却是由“感质(qualia)”所构成;此二者间的关系究竟为何,古今中外的哲学家纷纷发表过高见;于是乎,唯心论、唯物论、二元论、半相论等,迄今争论不休。随着科学与科技的发展,主观意识的产生,也有了诸多精巧的模型与学说来解释。
现在一般认为,意识是由大脑的机制所产生。
●意识的世纪之争
法国神经科学家Dehaene 的全脑工作平台理论(Global neuronal workspace theory, GNWT)是其中一种说法。他认为,脑中有一个平台(想像成黑板),是意识产生的关键;各种知觉与工作区域都与它有所连结,进而行全脑的讯息分享。你会问,如果有漏网之鱼呢?学说的支持者主张,未经过工作平台的信息,就不构成“意识”。
问题来了,脑中何处容纳此一“平台”?学界中,目前在思考判断上更为重要的“前脑”是占上风的。一般认为,它是额叶与顶叶间的一个脑区。
意识真的是由平台产生的吗?这个理论引发了不少科学与哲学的讨论。哲学家布拉克(Ned Block)进一步区分意识为“取用意识”与“现象意识”;前者是我们真正拿来使用、分析、分享的意识讯息,后者则是纯粹的感质与经验。比如我们看到一朵玫瑰,其香味、色彩、形貌,都透过知觉神经进入后脑,构成现象意识;但只有在我们试图与人分享,称赞“玫瑰好美呀”的时候,才动用到前脑,成就取用意识。
布拉克的说法取材著名的史柏林(Sperling)“全部报告”与“部分报告”实验。实验中,受试者观看一串随机、排成三行的字母,之后尽可能回忆所见。在“全部报告”实验中,几乎所有人都只能回答出区区四、五个字母;但若在观看后,只提示受试者报告“某一行”的字母,大部份的人都能成功回答出指定的字母。布拉克认为,若非所有字母都“被看到”,不可能在事后提示时报告出指定的行数。而在“全部报告”实验中,只有四、五个字母进入取用意识,但所有字母也都有“被看见”。布拉克以此挑战全脑工作平台理论中,认为无法取用就不构成意识的说法。
临床上的闭锁症候群(Lock-in syndrome)似也驳斥了取用才构成意识的说法。这类的患者由于随意肌的瘫痪,全身外观就像是无意识的状态,然而其感官却是无比鲜明;若是在手术麻醉中发生,医生下刀时,病人实际上是痛不欲生的,却苦无门路表达。
Dehaene的学生Kouider 则对理论做了一些修正。他认为,进入意识的内容,有高层次与低层次之分,非所有的意识经验都会被以同等程度的使用。这同时也帮助说明了他在另一个争议──“动物有无意识”──的立场:动物可能有较低层次的意识经验,受限于较少的概念能力。
科学家柯赫(Christof Koch)也主张,后脑皮质区是意识神经关联的“热区”,其活化本身就能造成感觉经验,并不需要动用前脑。而意识经验与选择性的注意力同样也可以分离,科学上称之“双重分离(double dissocaition)”。前脑只在需要进行思考判断时活化,他因而不认为它是构成意识的必须。然而,不买帐的人依旧很多。
另一方面,经过处理、取用,就是有意识的吗?洪裕宏教授以自己接受麻醉后的经验为例:虽然完全无法由外界得到任何感官经验,也达到医学上“无意识(unconscious)”的境界,却依旧叨念著订购的实验器材还没到货。对他个人而言,麻醉下的半小时就像活生生从人生中被割除一般,全无印象。在此状态下,他也会被意识哲学归类为“无意识”状态吗?这些都是全脑工作平台理论悬而未决的问题。
预测历程理论(Predictive processing, PP)由Andy Clark与Karl Friston提出,也由遗传、演化观点切入。他们主张个体一出生便由亲代承袭了感官经验的能力,“装备”了理解、诠释世界的能力。自然,这样承袭来的心智能力也有限,我们或许永远也无法全然理解宇宙。这个派别主张,当刺激来袭时,我们是以本身具有的概念做出预测,而非客观的分析。当然,预测总有失误的时候;此时,我们便会根据错误的经验,修正概念库,以期下一次可以做出准确的判断。“意识”在他们的定义下,是一个预测的过程,以及外界刺激对概念的修正。
另一个常被谈到是讯息整合理论(Information integration theory, IIT)。这派学说计算系统的Φ值---- 计算系统零组件之间是否有讯息交换,再讨论此交换是否线性;他们主张,“意识”是可以量化的,且可以透过这个方法,应用在科技、医疗上。它的特色是复杂的数学,经常可计算出非零的Φ值;也就是说,除了人之外,动物、无生物、机器人等,均可能有意识──类似“泛灵论”的说法,也并非人人欣然接受。然而,对于有志发展人工智能的学者,无疑感到希望无穷。
●“难解的问题”
不论哪一主流学派,都不可能毫无敌人。David Chalmers 提出了意识科学上“难解的问题(The Hard Problem)”;除了显而易见的“昏迷与清醒”这样纯粹医学的问题,即便是意识的取用的争论,Chalmers 看来依旧不足挂齿。他试着挑战全脑工作平台理论,追问:何以前脑运作,就能产生经验?这更深一层的追问,许多科学家避之唯恐不及;反对者指出,过度重视“难解的问题”会妨害科学的进步。因而“真正的问题(The Real Problem)”应运而生,主张不能否认难解问题的存在,但不该过度重视。
●失落的“我”
事实上,不易解的问题比比皆是。比如大脑与小脑的组成皆是神经元,却只有大脑的活化可以产生意识经验。又如,客观的世界中,如何产生“主体性”---- 如何产生一个“我”?任何思考或知觉都属于一个“拥有者”,但什么是“我”呢?
Thomas Nagel 提出著名的哲学问题“作为蝙蝠的感觉是什么?(What is it like to be a bat?)”主张除了蝙蝠(或任一个个体本身)都不可能知道它的感觉。也许你可以说不了解另一个物种,但即便同样是“人”,我们依旧只能确定“自己”的意识。由一块物理组织而成为“我”的过程,科学家同样好奇。
Antonio Damasio 试着用脑神经解剖的概念建立“我”的概念。原型自我(proto self)没有意识,却是建构自我座标系的神经生理基础;核心自我(Core self)产生当下的观点与感觉,由丘脑扮演主要角色。自传式自我(Autobiographical self)中,海马回负责将经历的感官知觉加上“时间标记”;人经常也就是以这些经验记忆来定义自己。
依据三层自我理论,我们可以问一个可怕的问题:万一,脑区“坏了”呢?失智症的患者损坏的海马回,使提取记忆显得困难,他们是否失去了“我”?
然而,即便科学与哲学尽力靠拢,Thomas Nagel 依旧对“我”能否被“找到”存疑。他认为,客观描述再精美再详实,世界依然容不下一个“我”的概念。科学前端的量子理论中,也提到“时空是个人的”观点,每个人在物理限制下,会产生独到的观点。这些听来不羁的理论,却让洪教授直呼有趣。
科学与哲学的交集更有甚者,著名的物理学家惠勒(John Wheeler),提倡了讯息为基础的物理学,当中却指出世界建立在“非物质”的讯息上。难道说,知名的物理学家留下的信号是“这是一个本质上非物理的世界”?答案或许只有已故的惠勒本人可以揭晓了。
意识的探索似乎游走在人类智慧的前线,而如此的探索究竟有否疆界?或许只有在不断的推展疆界中,才得以逼近答案。

(必须)

(必须,保密)

阿狸1 阿狸2 阿狸3 阿狸4 阿狸5 阿狸6 阿狸7 阿狸8 阿狸9 阿狸10 阿狸11 阿狸12 阿狸13 阿狸14 阿狸15 阿狸16 阿狸17 阿狸18

真诚欢迎各科普媒体、机构、专家和网友与我们联系合作! Email: [email protected]

版权所有,保留一切权利! ©2011-2021 Designed by 未解之谜网

sitemap