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871年春天的某个下午,塞纳河边有场小骚动,一群巴黎公社的社员,踢飞了印象派画家雷诺瓦正在写生的画架,扬言要拘捕他。别装了!你是间谍吧!老老实实束手就擒吧!
雷诺瓦被怀疑是德意志帝国的间谍,巴黎人对于今年年初,德意志帝国以普法战争战胜国的姿态,把军队开进巴黎,法国人民都感到义愤填膺。
今天的苦情男主角雷诺。自画像,1876年
雷诺瓦很无辜啊!跟好基友莫内到塞纳河边写生是他的例行公事,怎么昨天没事、前天没事、大前天没事,今天就碰到这种衰事。
这天阳光和煦、惠风和畅,正是印象派画家最喜爱的天气,一定会画出大作来。雷诺瓦这么想,这年他30岁。没想到现在画具被摔了一地,这群家伙还作势要把雷诺瓦丢进塞纳河。颜料很贵的啊!混帐!雷诺瓦嘀咕,这个时候的雷诺瓦很穷。但这不是重点吧!重点是要被这些革命分子丢进河里,虽然天气暖和,春天的河水还是很冷的,虽然塞纳河平稳,但要是被帆船给撞破头就太糟糕了。
阿让特伊的塞纳河畔,1874年
咦咦!你不是雷诺瓦吗?哦?有人认出他来了。没事,没事。这个人我认识,他是印象派画家,之前参加过落选沙龙展。这群人一边陪笑一边散去,抱歉啊,误会,误会。
这样看起来好像印象派在当时多么了不起,走路有风,但事实并非如此,在19世纪末,如果你对着一个画家说:你印象派喔!对方一定跟你拼命。为了表现室外光,他们使用各种方法,你看过烈日下的景色吗?睁不开眼,显得模模糊糊的对吧?印象派的画面就是这样。不过雷诺瓦在当时还算是挺出名的,讨喜的画风逐渐受到上流社会的青睐。
煎饼磨坊的舞会,1876年
雷诺瓦曾经受到巴比松画家迪亚兹的鼓励,为了把画面的明度提高,进而放弃把黑色当作阴影。这在当时是相当前卫的做法,颜料的表现用远都无法比光更亮,印象派为了诠释光,在技法上无所不用其极,这或许是为了对抗刚发展出来的摄影技术。但雷诺瓦又与莫内那种纯然追逐光的典型印象派不同,他的画作仍然有强烈的故事性,从成名作《煎饼磨坊的舞会》就看得出来雷诺瓦的乐观天性,他把光的当作故事题材的重要元素。
梦想,1877年(画中人物为当时最有名气的女演员甄妮‧莎玛丽)
甄妮‧莎玛丽本人的照片(纳达尔摄影)
双鱼座的雷诺瓦果然天生浪漫,放弃了黑色之后,他的世界瞬间开阔起来,他可能是同个世代中,最享受绘画的人,也可能是最享受沉浸在女体刻画的人。雷诺瓦画下的美女不计其数,其中最有名的当属女演员甄妮(Jeanne Samary)。迅速累积名气的雷诺瓦,对甄妮倾心不已,陆续为她画了好几幅肖像画。同时期的法国摄影家纳达尔也曾为甄妮拍摄肖像摄影,从现在的角度来看,甄妮称不上是美女,但雷诺瓦为甄妮勾勒出最美丽动人的形象。两人应该是有些暧昧情愫的,甄妮曾说:雷诺瓦不是结婚型的男人。但他用画笔娶了所有他画过的女人。
雷诺瓦绝对不是唐璜型的风流人物,老实说,他是个暖男,几乎没有过激的言论(真要说有的话,大概就是那句:如果我的手拿不起画笔,我就用老二画。该说雷诺瓦太爱女人,还是太爱画画了呢)。因此有人说:上帝创造女人,而女人创造雷诺瓦。